“你說。”鳳玄傲指了指面前的女孩，這侍女立即開始叩首起來，“皇上，奴婢看到的和奚姑講述的一模一樣，您還需要奴婢補充什麽，您問奴婢就是了。”這一次，是真正驚呆了季雲嵐。

季雲嵐一個耳光已經落在了這個女孩的面上，大概是太用力了，大概也是這女孩沒有來得及躲避，一口鮮血伴隨牙齒已經吐了出來。

“啊，娘娘，娘娘您惱羞成怒也不應該這樣責打奴婢啊，現在皇上還在這裏呢，您這樣做，您成何體統啊，再說了，您就是打死了奴婢，奴婢也是不會作偽證的，奴婢不會。”這侍女一邊說，一邊將掉落的牙齒撿起來。

“朕知道了，季雲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呢？”鳳玄傲低眸，看著季雲嵐，季雲嵐自然不會這樣死心的，畢竟攸關自己的性命啊，轉過身，看著伸手的一群老面孔。

這些個侍女與嬤嬤都是伺候自己三五年的，有一些是做了貴妃娘娘以後派遣過來的，但更多的還是府中帶過來的，她想不到，自己目前失勢，會如此快，他們就潰不成軍，這不是樹倒猢猻散是什麽呢？

好一盤散沙啊，季雲嵐失望透頂，但卻還是看向了旁邊的來福。來福也是自己宮裏最為親近自己的，現在，她用一種乞憐的聲音說道：“來福，本宮請求你將事情一板一眼的說一遍。”

“本宮請求你原原本本的告訴皇上真相，奚姑與她說的，都是假的，你也是見證人啊，本宮想要讓你說一說。”她一邊說，一邊看著面前的太監。太監來福跟著就跪在了季雲嵐的旁邊。

“娘娘，您何苦來哉，都已經這時候了，您還要殃及池魚，奴才也是眼睛，奚姑也是眼睛，他們都是眼睛，奴才看的的和其餘人看到的都一樣，娘娘，您就……認了吧。”來福居然會倒打一耙。

“哈，好，本宮的眼睛，本宮的眼睛啊。”

她氣惱的無以覆加，真想要一頭撞死在這裏，但是季雲嵐並沒有那樣做，她的意思很簡單，她即便是死，在死之前也是希望將事情處理好的，也是希望將傅相思給碎屍萬段的。

現在的季雲嵐才知道了，傅相思是多麽的厲害。步步緊逼而環環緊扣，連傅朝夕都能弄死的人，死在了傅相思的手中其實也不虧。

但畢竟，她不能就那樣被傅相思給弄死了。於是，她開始猖狂的笑起來，笑的那樣恐怖，讓人簡直不寒而栗。“哈，哈哈哈，本宮真是瞎了眼睛，本宮沒有想到本宮現在會死在你們手中啊，皇上，皇上啊……”

季雲嵐忽然變得瘋狂起來，手舞足蹈的已經橫沖直撞了過去，一把就拉住了鳳玄傲的手，眾人看到這裏立即開始啦季雲嵐，但哪裏知道季雲嵐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讓人簡直不寒而栗。

他們不能將季雲嵐怎麽樣，而季雲嵐呢，很快已經弄得披頭散發起來。

“娘娘這是裝瘋賣傻不成？”傅相思可不想要讓季雲嵐這樣就躲過一劫，她一句話問到了季雲嵐的臉上，季雲嵐只是瘋狂的笑，愚昧的鬧，完全不理會面前人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本宮看錯了，本宮看錯了，看錯了啊。”季雲嵐一邊瘋狂的叫，一邊胡亂的說話，旁邊的人看到這裏，都懷疑季雲嵐是瘋了。

“臣妾這裏倒是有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計謀，這是完全可以讓娘娘好起來的，這也是一個偏方。”旁邊久久都沈默的女子，忽然好似想起來了什麽，建議一句。

鳳玄傲察納雅言，點頭。“你說吧，究竟是什麽辦法，讓季雲嵐能好起來。”

“這辦法好著呢，自古以來人後天的發瘋其實都是痰迷心竅罷了，皇上，我們只需要找一個痰盂，每個人吐一口痰裝起來，給季雲嵐娘娘嘗一嘗，她的痰迷之癥就會好起來的。”

“要娘娘是裝傻的話，那是不能忍受這等的奇恥大辱，所以，您只需要試一試已經會明白。”這辦法……

“皇上，為什麽不試一試呢，更何況，她是絕對不可能亂吃東西的呢。”傅相思一邊說，一邊搖晃一下皇上。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鳳玄傲沒有可能不理會她的建議，她痛失愛子，這事情不能如此就不了了之啊。

現在，眾人都看著鳳玄傲，而鳳玄傲呢，點點頭，說道：“好，就按照這個辦法去做。”他一聲令下，很快的人們已經忙碌起來，痰盂找到了，體積很大，而每個人都羞羞答答的吐了一口痰。

緊接著，這個痰盂中的痰已經滿滿當當的了，來福舉著痰盂來了，惡心的感覺撲面而來，而幾個人已經控制住了這個瘋婦，來福也是於心不忍，“娘娘，您好歹是大家閨秀，您做了那樣的事情……”

“您承認了吧，大概皇上還是會網開一面的，您要是吃了這些，您……這……”來福為難的很。

“給她吃。”旁邊的傅相思自然希望得到最公平的裁決，所以，希望季雲嵐能“清醒”過來，這顯然殺機裝瘋賣傻了，但此刻呢，季雲嵐還是搖搖擺擺，走到了這痰盂的面前。

“來啊，給娘娘嘗一嘗。”傅相思一邊說，一邊攥著拳頭，本以為皇上夫妻情深會喝止的，卻哪裏知道鳳玄傲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僅僅是看著窗外，少頃，就看到人們將季雲嵐給壓在了地上。

幾個太監合力起來，將這痰盂裏面的痰已經灌入了季雲嵐的口中，期間，季雲嵐瘋狂的吼叫，劇烈的掙紮，乃至於不要命的踢打，種種窮形盡相，看起來恐怖極了。

但季雲嵐畢竟還是將這痰盂裏面的痰給吃了，她的身上到處都是穢物，至於幾個侍奉她的人，早已經覺得惡心的不成樣子了，現在的季雲嵐比剛剛笑的還要厲害了，一頭就撞在了旁邊的廊柱上。

嘭的一聲，季雲嵐倒地不起。

“醫官呢，看看死活。”鳳玄傲覺得這裏臟兮兮的，再也不願意留在這裏了，現在，季雲嵐是徹底的完蛋了，他還需要一點一點的剪除了朝廷裏面和季雲嵐有盤根錯節關系的每個人。

是，每個人！他暗暗的攥住了拳頭，季雲嵐死氣沈沈的，悲痛的目光辛酸的看向了面前的人，良久的沈默過去了，醫官才匯報——“回皇上，一息尚存，還需要調理嗎？”

“這樣死了，總是不好的，讓大家都心服口服吧，來啊，頒布朕的聖旨，從即日起，季雲嵐不再是皇後娘娘，搬離昭陽殿，去長門殿，永生永世沒有朕的旨意都不能出來。”這就是比較嚴酷的了。

有人拖著季雲嵐已經離開了，耳房勝利者傅相思現在卻再次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她現在是多麽的開心啊，之前的傅朝夕，現在的季雲嵐，一切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同雲煙過眼。

現在，帝京裏，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也將永遠都是皇後娘娘，現在的她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她一定會和皇上珠聯璧合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對於自己得心應手的惡毒把戲，她滿以為任何人都不會知道的。

“娘娘，娘娘，您怎麽了，您還好嗎？”

長門殿，籠罩著一種潮濕的氣體，這裏是冷宮，這裏皇上一輩子都不會過來的，這裏的女子並不是很多，前朝的皇上也沒有那“寡人好色”的愛好，此刻，季雲嵐給丟在了潮濕的稻草上。

她的頭顱隱隱作痛，她聽到有人說話，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扳正了，並且很快的開始給自己做了簡單的診療與包紮，她過了很久很久才逐漸的清醒過來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陳陳相因的蛛網塵埃。

這裏的一切都蒙塵了，一種灰撲撲的感覺讓她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她的痛苦是任何人都不能明白的，而此刻，一個面容恐怖的女子站在自己的旁邊，關切的看著自己。

“看你這模樣，你想必也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了，衣服真好看，不過破了呢。”這個女孩沒有塗脂抹粉，但面色去那樣的恐怖，女孩並不怎麽美麗，但卻給人一種很陰柔的恐懼感。

除了這個，她發現，這女孩的一張臉是破碎的，但大概是禁錮的久了，這女孩看上去有一種很想要說話的沖動，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少頃，女孩笑了。

“當今的天子是何人呢，你看看你，怎麽就到了這裏呢，你啊你……”女孩一邊說，一邊就攙扶季雲嵐，暈暈乎乎中，季雲嵐看到了這女孩的脖頸子，這女孩的脖頸子上到處都是細密的傷痕以及皺紋。

她才知道了，這女孩原來是一個老齡化很嚴重的人，只是極力的在模仿與打扮罷了，這女孩格格格的笑著。“你看看你這模樣，你我，一想就知道是裝瘋賣傻過來的，但遺憾的是，到這裏以後，你想要回去就……沒有什麽可能了。”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女孩指了指自己，困惑的皺眉，困惑的像，接著就困惑的哭起來臉、“我是……我是何人呢，我是何人啊，我是何人？”她才是一個和瘋子呢，一邊重覆“我是何人”一邊用力的握住了季雲嵐的肩膀。

“不，不，我是何人，我究竟是何人啊，我是何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何人啊，我究竟是何人呢？”女孩瘋狂的叫嚷，瘋狂的搖晃她的肩膀，她是真的要崩潰了，“你……拜托你，不要搖晃我了，我快不成了。”

“不，不，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布偶，我是你的傀儡，你想要玩什麽，我都會奉陪到底的，就好像當年皇上奉陪本宮一樣呢，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顯然這是一個失心瘋患者了。

屋子裏面只有一枚晶石，明晃晃的，但屋子碩大而黑沈沈的，所以晶石的光芒也沒有那樣厲害，遠遠達不到熠熠生輝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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